
(一)
遙遠的大山裏,生長著一位美麗的姑娘,人們稱她為紫琴姑娘。
紫琴姑娘從小喜歡唱歌,她的歌聲優美動聽,像清脆的黃鶯驅散著村民的困倦,像流動的泉水滋潤著人們的心田。
在她十四歲那年,她被省城選為少兒歌手參加全國歌唱比賽。去京城的前一天,她問撫養她長大的奶奶:“奶奶,我長這麽大了,爸爸媽媽為什麽還不回家來看我啊!”
奶奶把她摟進懷裏,滿是皺紋的臉不斷在她頭上磨蹭,奶奶用充滿慈祥的聲音說道:“孩子,你爸爸媽媽在大城市工作很忙呢,等你唱歌得到了好名次,你爸爸媽媽在電視上看到了,他們心裏也就高興了。”
以前這位單純的姑娘聽到這樣的話後總是相信了奶奶,可是畢竟她十四歲了,這樣的疑問已經在她的心中徘徊了很久,她擡起頭,淺淺的淚珠閃現著晶瑩的光澤,她多麽不情願冒犯奶奶啊,可是她還是要問個究竟:“奶奶……可是奶奶,就因為忙,連女兒也不看了嗎?”
奶奶再次將她擁入懷裏,抑制不住的淚水從奶奶的臉上流到紫琴姑娘的頭發上,奶奶抱緊她,聲音哽咽地說道:“孩子,孩子,你命好苦!相信奶奶,好好唱歌,爭取得個好名次回報你的爹媽好嗎?”
紫琴感受到了奶奶的傷悲,她也低聲地哭了起來,孫女倆擁抱了好一會兒,她才啜泣道:“奶奶,別傷心了,都是孫女不好,孫女不問了,我會好好唱歌的!”
第二天,比賽組委會派專車來接紫琴姑娘,奶奶把工作人員叫到裏屋,奶奶向一位工作人員說道:“同誌,紫琴特別喜歡音樂,能幫我在城裏找個有音樂背景的家庭領養這孩子嗎?在我們家是耽誤了這孩子。”工作人員握著奶奶的手鄭重地說道:“老奶奶,你就放心吧,我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紫琴姑娘的處境,我們會好好培養這孩子的。”
老奶奶聽了感激地點了點頭說道:“關於這孩子的父母,我一直都沒對她說真話,只說她父母在大城市工作……”說到這裏老奶奶心痛地搖了搖頭,眼淚再次從眼角裏擠出來,她接著說道:“我不忍心傷害這孩子,不忍心她在陰影中長大。”
工作人員理解地說道:“嗯,我們知道的,她父母的事以後慢慢再讓她知曉。”然後,他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奶奶說道:“老奶奶,我姓王,這上面有我電話,以後想孫女了就給我打電話。”
(二)
送走孫女後,奶奶提著裝著果品和酒水的藍子向著後山走去。後山山腰處有一個斜坡,斜坡上面壘著參差不齊的墳墓,山村裏死去的村民大多埋葬在這塊墓地裏。奶奶走到斜坡左邊的三堆土墳前停下,她將水果均勻地放在三座土墳前,然後點燃三對香插在墳頭上,她潑下酒水,雙手合十站在墳前默默禱告。
這三座墳裏分別埋葬著她的老伴、兒子和兒媳。在紫琴兩歲那年,他們的山村連降暴雨,山上的大水沖垮村裏多座土墻房,不少村民被卷入洪水中。為救村裏的老人和孩子,村裏的年輕人都投入到了搶險救災中,紫琴的父母更是不知疲倦地背著老人和孩子上山,不幸的是他們在一次山體滑坡中雙雙遇難。
聽到噩耗後,紫琴的爺爺從山上的石窟中跑出來,奮不顧身地沖下山去,要去解救兒子和兒媳,然而無情的洪水變本加厲地奪去了老人的生命。可憐的奶奶在暴雨中接連失去了三個親人,她痛不欲生,摟著孫女號啕大哭。大水過後,紫琴已經餓得暈倒,奶奶卻還是茶飯不思,神情呆滯地哭著,她的聲音已經嘶啞。
就在失去親人的村民哭成一片的時候,一位幸存的老人大聲吼道:“都不要哭了,難道你們要哭死嗎?這次大水雖然奪去了不少人的生命,但他們都是為了解救村民而犧牲。他們的事跡正好說明了我們大山裏的人民不怕困難、不懼危險、精誠團結的高貴品質,他們的行為顯示了我們大山裏人民不分你我,魚水相連的深厚情義。他們沒有死,他們永遠活在我們心中!”
奶奶被老人鏗鏘有力的話吸引住了,她不再哭,她無限的悲傷被老人的話語驅離。
老人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:“現在我們要振作起來,重建我們的家園,讓幸存的人民生活得更美好。我們要記住那些為了我們生存而付出生命的村民,他們大多數都還年輕,我們要繼承他們的高貴品質,做一個勇敢、堅強、奮發有為的人,要讓他們的精神在大山裏世世代代地流傳。”老人的話讓村民們看到了生的希望,他們不再哭泣。那些失去親人的村民也沒有先前那麽悲傷,相反,他們因為他們的親人光榮的死去而得到安慰。
村民們開始檢點保存下來的物品,用帶到山上的糧食開鍋做飯。村民們吃飽飯後,他們下山,開啟了重建村莊的歷程。勤勞的村民得到了大城市的資金支援,他們在村裏建起了更加結實的房屋。男人們開耕播種,女人們餵豬養羊,孩子們上學讀書。田地裏長出綠油油的莊稼,山腳下放牧著肥溜溜的牛羊,小路上走著笑嘻嘻的孩子,山村裏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繁榮景象。
村民們不願意對那些已經犧牲青壯年說出“死”字,他們要讓那些犧牲的青年永遠活在他們心中,於是奶奶就沒有對紫琴說出她的父母已經死了,只對紫琴說她的父母外出工作了。
奶奶不希望這幼小的孩子從小就承擔失去雙親之痛,她希望紫琴也能像別的孩子那樣快樂地活著。可是,她沒想到紫琴已經懂事了,紫琴最終會問她的父母去處,接下來她應怎樣告訴這孩子真像呢?她多麽希望工作人員能幫這可憐的孩子重新找個父母,讓這善意的謊言得以延續。
(三)
紫琴姑娘來到了京城,那位帶她去京城的王叔叔給她安排好了住宿房間。休息一天後,她就被帶到一個排練大廳,這裏匯聚著來自全國各地的少兒歌手。當她走進大廳時,幾位歌手圍了上來,一位小妹妹拉著紫琴的衣衫情不自禁地稱贊道:“姐姐,你長得好美麗啊!”紫琴略帶羞澀,她捧著小妹妹的臉說道:“妹妹,你也很美麗呀!”
姐妹們簇擁著紫琴去拜訪音樂老師,音樂老師見到紫琴後也稱贊到:“好漂亮的姑娘啊!”然後老師告訴她:“在這裏來了就不要想家,有什麽需要的就給我講,這幾天的排練你們要聽從老師的話,爭取唱出好聽的歌曲回報觀眾和父母。”姐妹們都答應了老師的要求。
紫琴不但美麗,她的歌聲也讓老師和歌手們嘆服,老師們都說紫琴的歌聲動聽悅耳,像來自天外的聲音。歌手們也從這位來自大山裏的孩子身上找到了新的靈感,大家都很喜歡紫琴姑娘。
但是大家對紫琴的喜歡卻招來了另一位歌手的嫉妒,這位歌手名叫婭艷。婭艷出生在富人家庭,她從小就被父母當為掌上明珠,不論在學校還是在家裏,她從來就不缺鮮花和掌聲。這次她來參加歌唱比賽,父母為她聘請了專業的指導團隊,為的就是能讓婭艷在比賽中獨占鰲頭,父母想讓她通過這次比賽一舉成名。可是沒想到紫琴卻搶了她的風頭,這讓她如何不恨。
婭艷回到她的高檔賓館,她把身上的飾品狠狠的砸在地面上,對指導團隊哭喊道:“我不參加比賽了,我不活了,嚶…嚶…嚶…”
指導團隊的經理姓吳,他看了婭艷的樣子急忙問道:“怎麽了,你別哭嘛,有什麽問題說出來,我們可以幫你解決。”
婭艷停止了哭聲,她抽噎地說道:“這幾天,來了一個叫紫琴的歌手,也不知她用的什麽手段,別的歌手都喜歡她、贊美她,就連老師都說她是所有參選選手中最優秀的一個,她一個農村的孩子,要不是這次比賽,她進大城市的機會都沒有,她憑什麽要搶占我的風光啊!”
吳經理聽了臉色一沈,他說道:“原來是這樣啊,你先別急,等我們先通過關系拿到紫琴的訓練資料,找到她的優點和缺點,然後再制定打敗她的辦法,你要相信吳叔叔,我們一定會讓你得到第一名的。”
婭艷聽了破涕為笑,她拉著吳經理的手撒嬌道:“吳叔叔,你一定要幫我擊敗她,好不好嘛,好不好嘛?”吳經理拍拍她的頭說道:“知道了,快去休息吧!”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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